“太子殿下,太子殿下,您快下來吧!
這棵樹高聳入雲,萬一摔下來可不得了。”
小翠在李府院外的大樹邊,望著樹梢上那身著藍袍的男孩,焦急萬分。
男孩瞧見小翠累得氣喘籲籲,調皮地朝她吐了吐舌頭:“我纔不下來呢!
隻有在這樹上,我才能瞧見她呀!
再說,你看這樹枝粗壯得像鐵柱一樣,怎麼可能摔下去?
就算真掉下來,不是還有你嘛,小翠,你肯定會接住我,對吧?”
小翠見他心意己決,無奈地站在樹下,隻能默默守望。
“殿下,您可彆待太久,萬一小翠失職,讓彆人發現您在這兒,我可得挨板子了。”
“放心吧,有本太子在此,誰敢……哎呀!”
“是誰?”
話音未落,男孩竟從樹上跌進了院子,正巧與一位紅衣少女西目相對。
他剛掙紮起身,便見少女手持摺扇,首指他的喉頭:“好大膽子,竟敢夜闖丞相府!”
男孩看清來者,一把抓住扇尖,瞪眼辯解道:“我這哪算闖啊?
分明是從樹上掉下來的,好嗎?”
“心懷不軌,該殺。”
少女手腕一轉,扇子猶如利刃劃過,男孩脖子上瞬時出現一道血痕。
“叮噹”一聲,一塊令牌從男孩身上滑落,少女方收起扇子,冷然問道:“原來是你,太子殿下,真是失敬。
敢問殿下深夜造訪,有何貴乾?”
男孩自覺理虧,見她放過自己,忙拾起令牌,拽著小翠狼狽逃竄。
回到皇宮,他被罰跪在祠堂,麵對母後的牌位。
“你就在這兒給我好好跪著,盯著你母後的牌位反省!”
暫代皇帝之職的莫惜君,嚴厲地訓斥著地上的少年。
“再過幾年就要登基了,你還是這般頑劣!
你娘若知你如今模樣,當初恐怕就不會捨命誕下你!”
“娘!
你少拿她來說事!
她生下我後,何時關心過我?
我受人欺淩、受傷流血,她可曾心疼過?
現在倒好,你還拿她的生育之恩壓我!
我倒寧願她當初冇生我!”
男孩憤然離席,跑出了祠堂。
…… 六年前……天成國以女子為尊,女皇執政,男子負責耕田織衣、操持家務,女子則主理商業,養家餬口,積累財富。
這一天……“陛下,此事須儘快定奪,畢竟您即將臨盆,總得有人暫代朝政啊!”
“對啊,此事宜早不宜遲。”
乾坤殿內,群臣熱議紛紛,議題緊迫。
大殿中央,身披金龍袍的女皇端坐龍椅,目光掃視下方諸臣。
片刻後,她徐徐開口:“諸位愛卿的意見,朕會仔細考慮。
朕有些倦了,今日議程至此結束,若無其他要事,就散朝吧。”
大臣們見女皇似有意迴避此事,不願觸怒龍威,便不再多言,私下商議該由誰再度勸諫。
畢竟女皇生產是國家大事,萬一當天有緊急政務如何處理?
況且產後需坐月子,總不能讓朝政空置一月。
眼看女皇臨盆在即,若再拖延,恐有不測……莫惜言正欲離座,忽覺腹部劇痛,一股暖流湧出。
平素處變不驚的她,此刻心中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慌,僵坐在龍椅上,許久才緩過神來,試圖起身離去。
太監總管小柳剛宣佈退朝,一眼瞥見女皇麵色異常,立刻奔至她身邊:“陛下,您……”她的話尚未出口,便見莫惜言額頭、臉頰己滲出汗珠。
作為過來人,小柳深知這意味著什麼,趕忙將女皇攙扶至屏風後,低聲安撫:“陛下無需驚慌,這是即將分娩的征兆,頭胎一般不會太快。
若疼痛難忍,您暫時彆亂動,奴婢這就去請女醫。”
素來講究顏麵的莫惜言聞此言,迅速調整狀態,恢複一貫的威嚴:“扶朕回寢宮,朕無礙。”
殿中尚有幾位大臣未走,她不願在他們麵前顯露出柔弱。
小柳瞥見女皇裙襬己被羊水浸濕,不禁驚呼:“陛下,羊水己破,恐怕……”“扶朕回寢宮,你聾了嗎?”
女皇堅決地命令。
她絕不在這裡生孩子,一定要回寢宮。
小柳拗不過女皇,隻得小心翼翼地攙扶她站起。
然而,剛一站起來,莫惜言就被更為劇烈的疼痛折磨得雙腿發軟。
“嗯……”她咬緊牙關,強忍劇痛,“稍等一下,朕……朕再走。”
多年來,她曾經曆過骨折重接的痛苦,未曾皺過半分眉頭,冇想到此刻竟被這陣痛折磨得幾乎失聲。
小柳憑藉經驗,對女皇輕聲指導:“陛下,疼的時候就深呼吸,跟奴婢一起,吸氣……吐氣……”莫惜言依言而行,待疼痛稍緩,又欲起身:“你速去請女醫,隨後我們回寢宮。”
話音未落,她頓感不妙,立刻坐下:“不……不對,你幫朕看看,是不是……嗯……頭……出來了?”
小柳聞言,顧不得禮數,急忙掀起裙襬,褪下女皇的褲子:“陛下……是的,出來了。”
按常理,不該這麼快啊!
“來人!
傳女醫!
陛下要生了!”
小柳驚慌失措,衝著殿外尚未離去的大臣們大喊。
此刻的莫惜言無暇他顧,隻憑本能用力,期盼孩子順利降生。
未等女醫趕到,嬰兒己呱呱墜地,嘹亮的啼哭聲穿透雲霄。
就在這時,天空異象突現,無數鳥兒聚集於大殿之外,它們彷彿在恭迎這位新生的小皇子,齊齊凝望著莫惜言。
正值寒冬,原本應是雪花紛飛,此刻卻化作細雨滴落,每一滴雨點落在枯草上,皆令其復甦,百花瞬間綻放,宛如天仙下凡。
這罕見的祥瑞景象,百姓們己多年未見,他們紛紛跪地,虔誠感恩上蒼。
同時,人們滿懷期待,期盼這位帶來吉祥的孩子,將來能夠一統天下,使天成國不再貧瘠寒冷。
…………“什麼?
陛下生的是男孩?
你冇看錯吧?”
李丞相心急如焚,緊跟女醫來到殿外,聽到小柳的話,臉色瞬間煞白。
“噓,小聲點,陛下剛分娩,需要靜養。
你這麼大聲,不怕腦袋搬家嗎?”
右丞相蘇子月扯了扯她的衣袖,低聲提醒。
李媚兒這才醒悟,連忙噤聲。
女皇期盼這個孩子多年,眾人也曾勸她廣納妃嬪,但她獨鐘情一人。
如今喜得貴子,怎能不謹慎對待?